我是琲栗

32.被稱為老大的人們

　　開學的第一天，西谷在大一的共同選修上遇到了緣下，他震驚地指著緣下說：「阿力！你怎麼會在這裡？」

　　緣下因為西谷的大嗓門而忍不住皺眉，為了不引起更多注意，緣下小聲且很有威嚴地說：「你先坐下！」

　　看到緣下的表情，西谷立刻乖乖地坐在了緣下旁邊，雙眼直視著緣下，一副很期待聽緣下娓娓道來的樣子。

　　「你難道不知道我跟你念同一所大學嗎？」緣下雙手抱胸，他認為自己鐵定有說過。

　　西谷搖頭。

　　「你來我家找我問選校諮詢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嗎？搞不好我們有機會繼續當同學的。」緣下心說西谷大概是聽完緣下給他做得分析之後腦迴路就當機了，這種小瑣事當然入不了他的記憶體裡。

　　「總之，阿力是來陪我的吧？太開心了，以後課業有你罩了。」西谷開心地搭上緣下的肩膀，早上才被教練威脅要是學期平均不達標可是會連板凳球員都無法登錄，知道這個消息的西谷本來還想說未來四年排球之路坎坷，但現在緣下在這裡，那就沒甚麼好擔心的了。

　　「我也只能幫你共同科目而已，所以你皮還是繃緊點吧！」因為學期平均太低而無法上場的這條規則緣下是聽過的，因此語重心長地跟西谷說，「首先，第一步還是上課不要睡覺。」

　　「是的，老大！」

　　「不要叫我老大！」

　　大學四年的課業還需要靠緣下罩，西谷因此立刻乖乖禁聲，拿出鉛筆盒和筆記本扮演著乖學生的模樣。

＊＊＊

　　「星期一的共同科目要小考，你要來我家念書嗎？」開學已經要兩個月了，有不少科目都迎來了小考，於是星期五的最後一堂課結束後，緣下問道。

　　「救星！」西谷用力地抱了一下緣下，然後繼續說，「星期六要打練習賽，所以會到晚上，星期日我再去你家吧！」

　　「你們開始打練習賽啦？」緣下推開西谷，一邊收拾包包一邊問道。

　　「是啊！畢竟縣內初選已經要開始了嘛！不少球隊都來邀約。」西谷也跟著開始收拾包包。

　　「那麼你明天應該會上場吧？」

　　「今天才會宣布哦！不過隊上目前只有我一個自由球員，所以我大概會上場。」西谷說。

　　「咦？大四不是還有一個。」緣下記得之前幫西谷查過這所學校的球員名單，裡面分明有個自由球員的。

　　「啊！他現在好像在國家隊裡訓練。」西谷說。

　　「真厲害啊！西谷以後也會成為裡面的一員吧？」

　　「說不準呢！全國的自由球員有那麼多人，但是能被選為國家隊的只有兩個，競爭激烈啊！」

　　「你不是阿谷吧？」西谷說洩氣話？緣下不禁回想起了三年級剛當上隊長那陣子，成天擔心想太多的西谷，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好了，現在又要發作了嗎？

　　「但我會一直打排球、一直打下去。」西谷不能明白緣下的問題，因此只就剛剛說的話題繼續延伸。

　　「阿谷還是阿谷啊！」緣下聽見西谷的話就用放心了，拍了拍西谷的背後說，「我以後可是要跟別人吹噓說我和那個厲害的西谷曾經是隊友的，你可要加油啊！」

　　「好，因為打排球很快樂！」西谷伸出右手、手背朝上，勾起嘴角燦笑道。

　　恍惚之間，緣下彷彿看見了一顆排球正緩緩落下，然而在球碰觸到地板之前，西谷魚躍救球，手掌正好插入球與地板的空隙之間，完美的救球讓全場觀眾沸騰，而自己正在看台上為這一球歡呼。

　　「那星期天見了，我去訓練了。」此時他們倆人已經走出了教學樓，西谷對緣下說道。

　　「好的，再見。」緣下看著西谷離去的背影在心底又對西谷說了聲：『加油！』

＊＊＊

　　開學已經兩個月了，距離西谷去東峰的店吃串燒已經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在這兩個月裡，很遺憾的西谷並沒有找到溜出去的機會，每天的訓練都是制式規定好的，再加上學校的課業，讓西谷沒有任何空閒時間能跳上公車一路向南前往東峰的串燒店。

　　當然，球隊是有休息時間的，每周三的早晨和周日是停止訓練的，西谷也想過利用休息時間去吃串燒，但是……他現在連飲食都被嚴格控管著，吃油膩食物的機會一個月大概只有一次，而那一次通常都是被迫獻給隊內聚餐，緣下曾經和西谷說過，雖然這間學校從沒打進過全國前四強，但是卻是幾乎能年年突破縣預選的豪強，訓練紮實可想而知，但緣下可沒告訴過西谷，他們這邊會連飲食都控管得如此嚴苛啊！

　　說起來，西谷會這麼聽話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在今天算是親身體會到了小島樹之所以能成為規則之上的人的原因。

　　「肌肉量沒變呢！都兩個月了。」小島瞇著眼笑說。

　　西谷看著這樣笑著的小島，覺得他像隻獵鷹正饒有趣味地看著獵物在他眼前做垂死的掙扎，小島說完那句話後就只是維持著笑並且沉默地等西谷回話，西谷的腦筋一片空白，但又不敢不開口，於是便尷尬地道：「是啊！為什麼呢？」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你最近午餐和晚餐都吃什麼？別光吃澱粉啊！吃白肉啊！白肉多吃點！」小島突然轉性地歇斯底里地念了一長串，他吸了又口氣後又繼續念，「我知道你每餐白飯都吃得很多，別想騙我，到處都有我的眼線，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光吃那些白飯，肉也多夾點啊！你不喜歡吃肉嗎？」

　　「喜歡，但光吃肉吃不飽啊！」西谷誠實作答，以西谷的食量來說，若是把錢拿去買肉那絕對不划算，餐費很快就會見底了，但要是拿去多買幾碗飯，那可就划算多了。

　　「唉！」小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不可能要西谷為了多吃幾塊肉就讓他餓著了，雖然成效會比較慢，但也只能改變做法了，「首先，每餐的肉量一定要達到我建議給你的基本量，然後才是吃飽，每餐都一定要吃蔬菜，但分量我們現在就先不追求，只要有吃就好。」

　　「好。」

　　「下次測量，要是再沒長進我就踹你屁股！」小島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是。」認識小島的兩個月來，西谷見證了不少次小島踹人屁股的畫面，他實在是不想領教，但如果是潔子學姊的話他倒是會很開心，旭前輩的話應該也不錯……

　　「還在發什麼呆？去訓練啊！」小島舉起右腳，作勢要踹下去的樣子，西谷見狀趕緊摀著屁股跑出重訓室。

　　今天的訓練結束後，教練宣布明天上場的先發名單與背號，西谷作為隊上唯一的自由球員，毫不意外的獲得了先發的資格，只是他沒想到號碼會這麼前面，還是如此有紀念意義的號碼。

　　拿到了球衣，西谷迫不及待的立刻試穿了起來，還要中島幫自己拍照。

　　『等等要把照片傳給旭前輩看才行』，西谷這麼想著。